阿椿

鑫我 | 破碎

【香水鉴赏手册】佩尔玛之水•阿玛菲无花果


上一棒:@alittlesomethinginthere 

下一棒:@咬一口栗子 




丁程鑫注意到春年的那天重庆在下雨,他穿着黑色帽衫,单手护着贝斯,裤脚沾泥,踩着积水映的月色回到那家年岁已久的青年旅舍,却跟住在对门的她撞上视线。他的第一感觉是她很纯,挂线耳机,微卷的发,略深的眼袋,看起来不太熟练的眼线以及眼角的小痣。她似乎有点起床气,漫着水雾的眸里塞着被吵醒的不耐烦,他近乎示好般朝她笑,她翕动着嘴唇却没能说出些什么。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缩进壳里,以两扇门隔断原有的交汇。





春年没有想过那个总是把旅舍的破旧木板踩到扰人清梦程度的讨厌家伙会有完全讨她欢心的面皮,于是她很可耻地咽下原本要跟他理论的话语,关上房门把自己扔进床里胡思乱想。这是她的毕业旅行,也是目前为止第一个被她实践的叛逆念头。春年搪塞家里人要跟同伴跑去山城结束自己被试卷塞填大半的18岁,实则只是与朋友匆忙会面后拍了几张照片用来应付询问。独自旅行,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也可以很酷。





失眠,脑子里全是丁程鑫,丁程鑫的贝斯,丁程鑫的纹身,丁程鑫的小痣以及丁程鑫被雨打湿的发丝。春年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因为她觉得丁程鑫太像烟,快感消失后只余留灰烬,却偏生让人魂牵梦萦。换句话说,其实她是只惧怕掉进陷阱的兔。





但春年在次日凌晨仍旧未睡,她用电影打发时间,看到装在玻璃缸里的白鳍鲨甚至生出想养的心思来。时针滑向3时春年听到了脚步声,相较之前轻缓些。于是她再次推开门,问丁程鑫是否可以进来陪她。





直白的邀请,春年刻意添加的干枯玫瑰色腮红让她娇艳得恰到好处,半月形的指甲因被抵住门板而略微泛白。丁程鑫想,或许他不该拒绝她。可他最终只是在女孩眉间留下温柔的吻,是一片羽毛的柔软。








春年在山城三天后终于舍得离开用作歇息的青年旅舍,因为丁程鑫告诉了她他们演出的地点。距离不远,春年选择步行,途中污水浸润帆布鞋,她却不觉烦恼,只觉欢愉。





人并不多,或许是因为时间尚早。春年在吧台前坐下,特地选了视野最好的地方。丁程鑫不在,只有类似主唱的家伙在上面哼唱慢节奏的歌,于是她满脑子都装着“Cherry”,然后下意识又联想到丁程鑫,漂亮的、肌肤微微泛红的丁程鑫。





Pub对春年来说太过陌生,斑斓的烈酒,涂抹亮片的脸,晃动的身影以及满目的霓虹,她其实恨不得让自己原地消失,但期待最终还是占据上风。红外套,黑贝斯,拨片划弦,漫不经心的风情才是深水炸弹。春年在喧嚣中领略丁程鑫的受欢迎程度,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冲动,一种亲吻他的冲动。她不乖巧,她向来明白。





春年只喝果汁,她知道自己酒量有多差,也害怕在陌生地方被人“捡尸”,或许更害怕的是她可能会在丁程鑫面前发酒疯。她像尊雕像,在同个位置坐了几个小时,视线始终追随舞台上肆意弹唱的他,惹得身着棒球服的鼓手用鼓槌去碰丁程鑫,示意他关注下他的狂热粉丝。然后春年与丁程鑫对视,她的热忱足以烧到他。





结束演出后丁程鑫辞别乐队好友陪春年一起回去,被他们调侃一番后才得以脱身。丁程鑫说抱歉,邀请她来却没能给予关照,没有想到换班的朋友会迟到这么久。春年只觉得这无伤大雅,更何况她很享受弹着贝斯的丁程鑫带给她的感受。





或许春年应该以没关系作为回答,但她只是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也随着她驻足的丁程鑫,然后说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在趁火打劫,但是拜托不要拒绝我接下来的行动。她想他们对接下来该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几点乱苔,半盏月光,昏暗巷道,要唇与齿的碰撞,要纠缠的舌。








丁程鑫通常在白日里有许多闲暇时间,于是春年便央求他带她游逛山城。虽然午后才动身,但多少还是有所盈余。春年不仅在此期间将发型换成水母头,甚至还专门去打了耳骨钉,即使她知道自己纯粹是找罪受。





湿热的风拍打着春年,她把头贴在丁程鑫的脊背,手臂环着他的腰。丁程鑫的声音隐约传来,她好像听见他在问为什么要让自己痛。因为痛即存在,春年想这么回答的,但是这点无病呻吟被雨水吞噬掉,融化在丁程鑫湿透的白T里。








丁程鑫带春年去吃重庆火锅,照顾她的口味所以多点了一碗冰粉,然后帮着她涮肚烫鸭肠。春年这才意识到他确实是很会照顾别人的类型,至少相比较她而言是的。啊,好像被他当作小孩一样。心安理得接受吧,丁程鑫看出她的迟疑,只需要享受就好,他紧接着补上一句。春年只好笑自己矫情。






天色被染上点鸦黑,距离丁程鑫登台演出还剩些许供他们耗费的时间。其实春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让它们发挥最大效用,但跟丁程鑫在一起的话,即使呆看电线杆和掠过天空的燕也是有趣的吧。





大卫杜夫,奶白色的烟盒,春年觉得它很适合丁程鑫。他问她是否介意,春年摇头,然后又问道,能给我一根吗。丁程鑫只愣了片刻,随后把烟盒递给她,你应该没尝试过吧?嗯,春年用他的打火机点燃这个在以往只存在于父亲和兄长口中的东西,说自己很久之前就发誓18岁一定要与烟酒相伴。





为什么想着变坏,春年转头看丁程鑫,他仍旧望着此时已经算不上蔚蓝的天,似乎只是不需要得到答案的发问。因为厌倦乖巧,分明骨架是在淤泥里泡着,却要我拼命粉饰。丁程鑫往空气中吐烟圈,没再说些什么,只是在消耗完尼古丁后揽着春年的肩。他说,那就做自己吧,至少这段时间。





丁程鑫发消息向乐队请假,吉他手让他不用担心尽情泡妞。丁程鑫熄灭屏幕,问春年是否需要杯黑巧。她摇头,自己跑到不远处的café要了冰美式。是她根本接受不了的苦,只一口就让春年皱起眉头。丁程鑫说只有小孩子才会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已经长大,春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双手按住他的脸颊就吻上去,黑咖啡的苦涩在唇齿间蔓延,味蕾遭受虐待,舌尖却纠缠。





等春年终于承受不住攻势而逃离后,丁程鑫并不吝啬自己嘴角的弧度,他甚至直言没有察觉到冰美式的滋味,建议春年多来几次让他感受一下。春年把杯子塞进丁程鑫的左手里,夺过他右手的黑巧牛奶算作对他的惩罚。





你有过很多前任吗,春年这么问。你好像总爱把事情往糟糕的方面想,丁程鑫这么回答。你在主观臆断,春年不满。你不也是这样么,丁程鑫说。然后春年开始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说,如果你不是我想象中的坏男孩的话,那我们没必要浪费时间。你什么意思,丁程鑫已然生起些许怒气 。我不想欺骗,我想跟那样恶劣的人相爱。你喜欢坏男孩?不,我讨厌他们。戛然而止,他不再问,她不再说。





春年只是把自己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丁程鑫的尾戒,那枚即使他并不常戴却仍被她注意到的尾戒。她想丁程鑫或许也没有那么洒脱,甚至可能脆弱时会像她一样缩在角落舔舐略咸的泪水。他们该是同类。





发展成肉体关系似乎并不过分,春年的这种心思几乎是开诚布公,她很坦率地表现出对丁程鑫的好感以及对肢体接触的渴望,是热风把她的心脏吹到肿胀 。于是冰美式和黑巧牛奶揉杂在一起,蚕茧将他们的身躯包裹,然后山城又下起雨,潮湿的雨,混着她的泪。





丁程鑫的尾戒丢失,最有可能是被春年带走,但她在wechat里只字不提,用“即将登机,以后不必再见”堵住丁程鑫的所有质问,他几乎要以为这是荒唐的春梦,如果不是春年还勉强留下些痕迹的话。丁程鑫或许明白春年为什么提前离去,大抵会是因为不告而别会比太多方式体面。





如果是亚当的肋骨,如果冰美式和黑巧牛奶仍在,如果贝斯与雨夜齐鸣,那么我们会永远藏在碎片里。丁程鑫仍旧抱着贝斯,哼唱关于坏男孩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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